她当然知道不一样,写,不是不可以,可他只记得他有家人,自己没有家人吗?
蒋伯同有点恼了,“你是我老婆,你必须写。
而且还要给我姐他们每人寄200元钱,给我父母寄500元钱回去,过年我回不去。”
梅子冷冷地盯着他说:“哦,我是你老婆就要给你的家人寄明信片和钱?你是我老公是不是也该给我的家人寄明信片和钱呢?”
蒋伯同愣了一瞬,躲开梅子的目光说:“你应该寄,我家人对你那么好。”
“哈哈,你的意思是不给我的家人寄,是因为我的家人刻薄了你,对你不好?能不能告诉我,我家哪一个人刻薄了你?哪一个人对你不好?”
梅子讽刺地轻笑着说。
“你不要无理取闹,你必须寄,我每年都寄的。”
蒋伯同怒声道。
梅子冷冷地说:“蒋伯同,你每年都寄,是你的事,与我无关,要寄你寄,我是不会寄的。
你摸着良心想想,我和你一起去你家,你家人有谁问过我一声,给过我一分钱?我不是稀罕他们的钱,只希望他们能有一句话,有句话说明他们至少还承认我的存在,可有人说吗?你的家人就是这样对我好的?”
蒋伯同眼光闪了几闪,恼羞成怒地吼道:“他们谁又说过你一声不好了?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一句话,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承认你的存在?”
梅子笑不达眼地说:“因为我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在我面前说过,我也没有从你那里听到有谁说过。”
语气相当肯定。
蒋伯同放低声音说:“他们说过,给我说的,只是我忘记给你说了。”
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假的可怜。
梅子扯了扯唇角淡淡地笑了,“其实,他们说不说我无所谓,他们承不承认我的存在我也无所谓,我更不稀罕他们的钱,大家不投缘大不了不来往就行了。
当然,你要是能同意离婚这些问题就更不存在了。”
“可是,你大姐病了,你让我给500元钱,给了吧;你二姐生孩子,你让寄500元钱,寄了吧;现在该过年了,你又让给他们寄钱,凭什么呀!
他们不知道我们欠着上万元的债吗?就算他们不知道,难道你也不记得我这还欠着近7000元的债,你那因为你们家买楼房也欠着5000元的债吗?你的父母都有退休工资,你大姐夫妻俩是厂里职工,你二姐夫妻俩是老师,他们好像都不缺钱吧。
最缺钱的是我,所以,你能放过我吗?”
梅子越说越激动,无形中声音高了起来,最后气的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蒋伯同,看都懒得看他了。
蒋伯同张了张嘴,没有说出话来。
沉默了一会儿,他坐近梅子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说:“他们不知道我们欠着债,我当然记得我们欠着债,但钱还是要寄的,少寄点吧。”
梅子不知道蒋伯同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,他欠5000元债是他母亲说给她听的,否则她还不知道。
现在他竟然说他的家人不知道他们欠债。
梅子的背僵了僵,揉搓着发痒的手哀伤地说:“蒋伯同,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鹿湾捡钱呢?如果真是这样,我再傻也应该先对自己好点儿吧?捡到钱先买个洗衣机,也就用不着在刺骨的冰水中用手洗衣服了吧?”
梅子说着把自己皱白中泛红的手伸到了蒋伯同的眼前晃了晃。
“而且,你能告诉我鹿湾有哪个女人不是家具家电齐全才结婚的?不说鹿湾了,就说你的姐姐们吧,她们哪一个是没有洗衣机就结婚的?可我呢,我过的是什么日子,到现在还在刺骨的冷水中用手被子、床单。
他们看不到,你眼也瞎了吗?更何况,就算我在鹿湾捡钱,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捡来的钱要给他们?”
梅子痛心疾首地说。
面对梅子声泪俱下地控诉,蒋伯同没有勇气吭气了。
梅子深吸一口气,让自己心境平复下来,忧郁地看着蒋伯同低声说:“蒋伯同,其实,这些困难都是暂时的,现在吃点苦就吃点苦,我不怕,也无所谓。
但是,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想过没有,我不是像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,我也是父母生养的,也有亲人,你是你亲人的至爱,我也是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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